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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房間佈置像間咖啡館,是個不錯的想法,然而,這個咖啡館房間,永遠都少了某些素材,至少關於他人,尤其是陌生的他人是咖啡館房間永遠缺少的素材,曾經習慣在咖啡館竊聽別人談話內容的我,我知道這很病態,但是聲音還是很自然的進入耳朵、記在腦子裡,從商務會談、學生會議、情侶親密,甚至是分手會晤,我遞了面紙給孤獨留在咖啡座上啜泣的女孩,多年之後,這個人與我之間仍是沒有交集,或者永遠也不會有。

於是我又開始,開始習慣性的外出,習慣性的一個人,習慣性的觀察,習慣是很恐怖的東西,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外出、不是一個人觀察,我便是成為另一種樣貌,而這樣的樣貌總是忘卻關於觀察的敏銳,至少,我總覺得應該陪著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也好,說上兩句好證明我們是一同外出、一同行動、而另一個人不是被遺棄或遺忘的窘境,這樣勢必要失去觀察的敏銳,至少我不是一個可以一心多用的人。

今天,走上西門町,準確來說,中午過後我思考究竟是否要出門?這問題我思考不少時間,先是當代美術館展出台新藝術新人獎,每年台新藝術都能推出一兩件令我驚豔的作品,至少曾經有幾件作品是讓我看完當場落淚的經驗;另一是友人Kassey的世新畢業展,可是Kassey的作品又是明天展出,對於其他作品我完全不熟悉也不認識,只好思考與搜尋相關資訊,最後勝出的是在西門町展出的世新畢業展,僅是為了一部關懷弱勢的紀錄片"橋下的愛莉絲"。

搭上捷運來到西門町,週六人潮之多可以想像,奇裝異服、毫無頭緒是西門町給我的印象,至少從竊聽辣妹群的對話中可以知道,奇裝異服又毫無頭緒的對話,到了戲院門口,領了票排了隊,一切就像高中那年翹課被抓而毆打警衛那年一樣,為了世新影展排隊,期待某些藝文活動能增長自己見聞,就算現在已經畢業,就算一點點機會,仍是希望得到更多收穫。拿了號碼牌排隊,一看手上的號碼,49,一個半百缺一、四十多九的矛盾數字,好似半調子卻又少了點什麼的矛盾,我笑了一笑,領著號碼牌向樓上走,選定座位,一個偏左、人少的座位,這大概也是某種恐怖的習慣,是因為我希望感嘆或流淚時不會被人發現,哈哈。

看完"橋上的愛莉絲"令我失望,我覺得,離被攝者太遠,遠到一種攝影權力的侵占,與導演聊天,我說:『我喜歡被攝者晚餐的畫面,如果你們能坐下來一起吃,我想會更好。』『為什麼?』導演問,我笑了笑說:『一起晚餐會更貼近。』或許導演不懂我的說法,而我又失去批判的鬥爭力,只好望著她不解的眼神,帶著微笑離開。

另一部紀錄片"搞很大"我該說什麼呢?真他X的搞很大,搞大到"沈玉琳"出唱片的幕後推手,沈玉琳本身就不是被我欣賞的電視人,從我拒絕他手下公司的就職機會就不難明白,可是世新的同學卻能搞出"沈玉琳出唱片"這種噱頭,從編曲、作詞、出版到印刷,一旁側錄的畫面以及製作的EP MV,這大概是我看過最屌的紀錄片,屌在"所有事情只為娛樂"的單純!曾經我被教育紀錄片要為弱勢團體發聲、要打擊強大權貴的責任,然而在2004年南方影展的紀錄片"我愛747"中,驚覺,其實記錄片也可以只是紀錄車牌747的破爛機車而已,只是說故事的方法如何精彩,於是,《搞很大》這部片子,真他X的搞很大!

最後一部"店子岡",店子岡是新竹關西鄉的一個地名,可惜片子因為轉檔因素無法順利播放,卻意外發現這是筱彤的畢業作品,筱彤是前陣子拍攝CF廣告認識的朋友,寒喧兩句以及讚嘆不可思議的巧合外,我遞出名片,因為上次片場忙碌忘了給她,離開戲院走到西門町武昌街,街頭戶外尬舞活動繼續著,觀察這些年輕人,我感受街舞是他們這群台北學生唯一的寄託,從他們的眼神中,傳達的是充滿熱情以及汪洋枯木的唯一,很慶幸,我能注視到這些人的眼神,誇張點,大概就像《少林足球》裡每個師兄歸位時,眼神燃燒的模樣吧!哈哈。

走進捷運站,不自覺地,將觀察閥調製敏銳的狀態,走過的人、說話的人、發呆的人、等車的人、等人的人,表情與裝扮不一樣,所能結合出的排列組合就不一樣,妖豔的美女、日系的帥哥、孤立的老人、成群的學生,每個人、每件事、每句話與每個動作,用不同線路的方式前進,偶爾交會、偶爾岔出支線,全部進入我的腦哩,編織與推理成一個乍似合理卻又狂想的"綜合蔬果汁"(不是這樣嗎?我記得綜合蔬果就是把所有東西往機器裡一扔,按鈕一按,榨成誰也不認得的顏色,以及莫名難說的滋味) 

後記,照片是CF廣告時拍攝演員的照片,導演的手意外從我鏡頭前劃過,呈現手槍的指法,總覺得,這好像是想暗殺鏡頭前女生的舉動,從導演纖細的手以及手鍊來看,是女人之間的仇殺才對,哈哈,是不是已經把觀察閥調到敏銳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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